【CSDN 编者按】Apache 软件基金会与Linux基金会作为全球开源的一面旗帜，创立二十余年已深深影响着全球数十亿开发者。随着开源在全球的渗透率逐年加深，引发巨大影响的开源供应链等安全问题也在向开源从业者发起挑战，本文将跟随Apache 创始人之一、OpenSSF 基金会总经理 Brain Behlendorf 的视角，直面这位开源奠基者对开源生态与安全的深度思考。
作者 | 王启隆 责编 | 何苗出品 | 《新程序员》编辑部在开源开发者心中， Apache 与Linux 的意义不言而喻。开源能够发展至今，离不开众多非营利开源软件组织的帮助，而它们便是这些组织中的佼佼者。时至今日，早年间由 Brian Behlendorf 带领程序员们重写开源程序 NCSA HTTPd 而成的 Apache HTTP Server 仍是世界使用第一的网页服务器。这个最初被戏称为“补丁服务器”的存在，成就了 Web 服务器的传奇，也让 Brian Behlendorf 获得了 “Apache之父” 的尊称。
同时，国内开发者耳熟能详的Apache ShardingSphere、Apache SkyWalking、Apache Doris 等也都是 Apache 孵化的顶级开源项目。Apache 的开源文化深深地影响着全球开发者。“Apache Way” 向技术人指明了一条“如何去做开源？怎样做好开源？”的大道。其中“没有在邮件中发生的事就没有发生”这一准则，更是沿袭自 Brian Behlendorf 的一个偶然举措，早年间他为了更好地进行沟通，建立了一个邮件列表，将大家召集在一起，更好地协同工作。
如今的开源已经步入一个全新的阶段，先驱者们已经从拓荒中归来，开始研究更加现实的开源安全问题，“Apache” 创始人之一的 Brian Behlendorf 也加入了OpenSSF 开源安全基金会担任总经理，致力于全球开源生态系统安全方面的建设。
Brain Behlendorf，Apache 创始人之一、OpenSSF 基金会总经理
本期《新程序员005》有幸邀请到了这位开源大师展开专访，他不仅向我们分享了许多开源安全领域建设的实践经验和宝贵思考，还吐露了自己最真挚且崇高的开源理想。
以下是 Brian Behlendorf 访谈记录：
“ Apache 之父 ” 的成长之路
《新程序员》：据了解，你的父母在科技领域工作，但你大学却并没有主修计算机，那时候的你对什么更感兴趣？后来又是什么引发了你对计算机编程的兴趣？
Brian：1991 年的时候，我高中毕业，就在同一年，Tim Berners-Lee 推出了世界上第一个网络浏览器和网络服务器，但在那时候还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。当我上高中的时候，我的父母在 IBM 工作并相识，得益于此，我们家里有一台个人电脑。但我的父亲是个 COBOL 程序员，而 COBOL 语言对我来说又索然无味，所以当时并没有打算将编写软件作为未来的工作。
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上大学期间，一开始我主修的是物理，但后来我在大学里建立了自己的第一个电子邮件账户，并接触到了互联网，慢慢地对计算机科学更感兴趣。也是从那时起，我开始经营一些独立的编程项目，也因此得到了一份协助管理 Unix 机器的实验室工作，对计算机编程行业的工作和运营有了一定了解。后来我对电子音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，所以在 1992 年建立了一个关于电子音乐的网站，并开始在那里建立一个社区，这也导致我最终没有时间完成本科学位。
《新程序员》：那么你第一次听说 Unix 操作系统时，对它有什么看法？
Brian：我对 Unix 的第一印象是——它是命令行驱动的，这一点让我欣喜若狂。对我来说，输入命令行就像和电脑说话，我可以通过命令行给电脑下达非常精确和具体的要求。命令行甚至比图形用户界面更好操作，因为我不需要打开一个个文件夹，然后试着找到正确的按钮或输入方式。从这个角度来看，Unix 的诞生是鼓舞人心的。
现在回想 1991 年到 1993 年左右的时候，当时的互联网氛围乃至社会文化非常鼓励相互帮助。那是个一切都很完美的时代，你会因收到陌生人的邮件感到兴奋，你会去遐想自己在互联网接触的每一个人都是友善且风趣的，你会希望让更多的人能接触到互联网。这种文化甚至早于开源软件诞生之前，但我认为它至今仍在被发扬光大，现在许多开源社区都是富有生产力和创造性的。
《新程序员》：还记得自己写的第一个比较有趣的程序是什么吗？你早期的编程风格是否有延续到如今的工作中？
Brian：大约在八岁的时候，我读过一本关于如何用 BASIC 为 TRS-80 计算机编写程序的书，也曾用这本书编写过一些简单的游戏和程序。至于我写的第一个真正的程序，那得回溯到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。当时我需要每两周为班里安排一次随机座位表，于是我写了一个程序，可以随机分配座位且把结果打印出来。有意思的是，如果我被随机分配坐在不喜欢的人旁边，我就会让它再运行一遍，就可以“随机”坐在班上那些很酷的孩子旁边——所以这个座位表并不是完全“随机”的。老师不了解原理，所以也没能发现我的小动作。
但在那之后，我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，都不经常编程了。还记得在建立Apache Web 服务器的早期我编写了不少程序，在 Apache 的第一个赞助网站上线时也写了很多东西。我现在仍然会维护自己的邮件服务器，但我从不以一个伟大的软件开发者自居，我并不伟大。
《新程序员》：1993 年告别校园后，你曾与伙伴们创立了 Organic.Inc，但当时的网络服务器软件无法处理公司需求，因此你尝试了修补开源代码，那是你第一次接触开源吗？你是如何与开源结缘的？
Brian：不，并不是那时候。我第一次接触开源应该是 1991 年第一次到伯克利的时候，我当时开始探索早期的互联网是什么样子，我看到互联网上有很多软件可以下载，可以轻而易举地下载每一个软件并且在自己的电脑上运行。从那时起我就有了一个想法：软件并不应该是让一两个人去编写，并且卖 30 多美元一份的东西；相反，软件应该是成百上千的人把小段代码拼在一起编写，将所有的东西都集中在一起的存在，这可能就是我开源思想的雏形。这段经历发生在 1991年，那是我第一次使用你们如今所认为的“开源软件”，但直到 1998 年，它才被称为开源，开源这个术语是在那之后发明的。
安全的开源开发需要公开的“配料表”
，同时关于开源软件的安全性问题的探讨也变得越来越紧迫。对你来说，开源安全领域过去几年发生了哪些大的变化？
Brian：开源安全是政府和企业需要共同努力的事情。我记得当时他们在 Log4j事件之后发布了相当多的报告，但在一份大约 3 周前发布的报告里表示：是很多不同的情况导致了这场危机，因此希望像 OpenSSF 这样的开源安全基金会越来越多。OpenSSF 被那份政府报告引用了 29 次。在我看来，至少在过去几年里，国家安全委员会不再会在修复漏洞的问题上对我们发表意见，所以基金会能取得如今这样的成果和地位，不仅是非常令人满意的，也是非常令人生畏的。开源安全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项艰巨的任务，社会依赖它来运转，就像依赖桥梁、高速公路、电网或社会的其他部分一样，我们的生活不能没有它。
《新程序员》：2021 年 10 月，Linux 基金会宣布筹集 1000 万美元新投资，以扩展和支持开源安全基金会( OpenSSF )，保护开源供应链。为什么开源供应链如此重要？它在开源的发展中占据什么位置？
Brian：供应链代表着一切，可以说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就是由供应链组成的，现在我的电脑旁边能有一只鼠标存在，都是因为供应链的存在。而软件自然也不例外，很少有哪个软件是由一个人写成，然后直接把它发送给终端用户的，因为开源软件就是离不开供应链的存在。
正因如此，供应链现在也是被主要攻击的对象。十年前我们肯定想不到，可能会有人在我们的包数据库里偷偷安插了一个坏包，更想不到某个 JavaScript 模块的作者可能会把账户卖给某个黑客，而这个黑客可能会在我们的网站上设置后门……我们的事业是在一个彼此之间高度信任的时代建立起来的，当时我们不必担心这些类型的攻击。现在我们已经意识到了，要帮助开源开发者做出更加安全的决定。
《新程序员》：你认为开源软件的安全性目前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？
Brian：现在的开发者经常忽视一个问题，那就是平台的选择。比如，当我需要添加一个功能时，一般会在现有库的基础上进行构建，构建的过程中就需要平台的帮助，但我们从来都是默认了一个平台并且依赖它，没有去思考深层的安全性问题。你可以认为这是因为大部分程序员都很“高效”，但其实也是一种“懒惰”。所有人在开发过程中都给予 GitHub 这样的中心组织很大的信任，甚至从未质疑它们。
当然，我希望 GitHub 永远不会被黑客入侵，一旦 GitHub 被入侵了，很多人都会遭殃。到目前为止，GitHub 做得很好，但我们真的应该把所有的信任都交给一个组织吗？
我也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。我们在 OpenSSF 中有一个名为 Sigstore 的项目，它使用了非常轻量的 Let’s Encrypt 方式来用密钥对研发流程中的制品进行签名，以便将其嵌入到每个人用来进行构建和发布的工具中。这就像我们生活中随处可见的配料表：如果你拿起一瓶番茄酱，那么制造商必须告诉你瓶子里装的是什么，以免有的人过敏。总之，开发者现在还需要更好的软件工具来促进开源安全。
开源开发也需要这样的“配料表”，需要透明公开的协作流程。很多企业通常不知道他们运行的是什么软件，L侵的软件。
跨越语言障碍，OpenSSF 助推中国开源安全建设
《新程序员》：很多问题到了中国可能又会有所不同，从而衍生新的问题。你对中国开源的现状有哪些看法吗？
Brian：开源安全是每个国家都存在的问题。在这一点上，大家的利益其实是一致的，毕竟 Log4j 的漏洞就是由阿里巴巴(阿里云)的研究人员发现的。我们需要一起努力，而这也是我参与本次访谈的原因之一，我真的希望看到中国社区、企业、开发商、甚至政策制定者在这方面真正统一起来。
当然，我也很清楚中国开发者现在面临的一些问题，最主要的肯定是语言的问题。如果你的母语不是英语，可能与中国以外的开发人员合作会是一个挑战，由于不知道如何提出正确的问题而阻碍合作和发展。Linux 正在与 OpenSSF 合作，我们试图创建一个中文子社区，专注于服务和帮助中国开发者采用这些先进技术，同时也让中国开发者帮助我们改进技术，最终在中国开设我先前提到的Sigstore 项目。这些都应该本地化到中国，让中国社区能够更广泛地学习和使用。
《新程序员》：要想降低开源软件的安全风险，安全意识也很重要，OpenSSF 是如何帮助开源使用者有效提升安全意识的？
Brian：我们在 OpenSSF 上发布了相当多的内容，不仅能帮助开发者学习如何使用工具，还能帮助他们编写更安全的代码。事实上，我们已经在培训网站上发布了一门关于 Linux 安全基础培训的课程，现在正在将其翻译成中文，叫做安全软件开发基础课程。课程时长大约有 20 小时，虽然不是很长，但它可以教你如何避免一些问题，比如不要解析不受信任的用户，还有怎么提交正确的输入格式字符串——这个问题曾导致了 Log4j 的 bug 。我们相信，如果有更多的开发人员参加这个课程并进行认证，就能大大降低代码进入软件供应链时产生的风险。
总而言之，我鼓励开发人员前往 OpenSSF 的网站上学习这门课程，特别是在我们将其本地化为中文之后。我们还发布了一份指南，上面介绍了开源项目可以做的一系列事情，以提高安全性。OpenSSF 开放了许多资源来帮助开发人员，这些工作并不只是为了让他们的代码更安全，更重要的是培养一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和一种不同的做事方式。
《新程序员》：大部分中国开发者都比较务实，他们很关心开源软件的商业化和开放。你对此有什么想法？
Brian：如果每个人都选择把代码卖出去，那么像谷歌、亚马逊甚至百度和腾讯这样的公司都不可能发展壮大。我们确实应该具体思考如何将开源代码商业化，但肯定不是通过出售开源代码本身，而是围绕它做其他事情；比方说，我们可以使用开源代码去构建一个很棒的网站，或者是移动应用程序、移动应用程序的后端还有启动一些引人注目的新服务等等。不要总去想怎么把开源代码卖出去，你应该思考自己如何利用这些开源代码在世界上创造更多的价值，人们自然而然会付钱给你。
《新程序员》：您曾提到过可持续开源的软件理念。中国的开发者该如何从这一理念中获益呢?
Brian：可持续开源理念不一定和软件有关，首先你得认识到，大多数人写开源代码并不是出于慈善，他们选择开源并非出于无私，而是为了免费地编写代码。比方说，如果你是为了建立一个网络服务或是一个支付平台而开展项目，那么在这个过程中每当你修复了一个 bug，或者添加了一个特性，或者写了一些新东西——都是需要付费的。因此，一个运行良好且持久稳定的开源项目是人们进行活动的主要驱动力，我认为这是企业需要考虑的关键问题。
对于中国的开发者，我还想说的是，我们就在这里，我们想让你们更强大，我们也想让你们互相帮助，从而达成全球协作。我认为有许多开发者已经投入了大量精力来解决这个问题。“传播”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，人类的发展便起源于传播，我们将会提供工具让所有中国企业——甚至全球行业，共享这项开源事业的结果。
Apache Way 是更安全的协作方式
《新程序员》：作为 Apache 软件基金会的创始成员，你对著名的“ Apache Way ”的理解是什么？这种开源的运作方式如何保障开源软件的安全？
Brian：其实 Apache Way 一直没什么确切的定义，它的核心有两点：电子邮件和数字交流。Apache Way 是一种完全包容、开放、透明且基于共识的工作方式，让我们打个比方：如果一个项目、一个事情没有发生在我们公众的邮件列表里，那么你可以先在私下进行它，但是你必须把它带回到公众面前，进行一次群体的交流，然后才能继续项目的推进。Apache Way 的主题是透明、协作，我们要尽量避免出现“一个人负责整个软件”这种情况，因为如果某个项目唯一的负责人哪天离开了项目，就没有任何人知道怎么继续维护了。
正如我前面所说，你要确保在开源项目中，总是有很多人对每一行代码负责，甚至是对整个项目进行负责。这就是 Apache Way，我认为它其实是一种生活准则。我们通过这种方式一起使用简单的工具来协调我们的活动，并且对事物的编写方式有共同的期望，这样我们才能够高效生产，编写出最好的软件，从而在代码中建立公众对我们的信任。
《新程序员》：那关于“Apache Way”还有你们的工作方式，你有哪些趣闻可以分享吗？
Brian：我很喜欢用电子邮件来进行工作交流，我喜欢这种以异步方式在线协作的感觉，电子邮件也包容了我们时间上的差异、文化差异还有语言差异等等。至于趣闻，其实我们的 Apache Web 服务器项目就是一个例子，我们的项目里有一个叫 Alexico 的人，他在服务器项目建立后的3年里，大部分时间都对我们提供了不少实用的帮助。他不仅是帮忙写了一些代码，他还会帮助项目里的其他人写代码，并且协助审查他人的代码，甚至还帮我们回答用户的问题。不得不说，他真的是一个优秀的社区构建者。
但是那时候还不流行视频会议，我们也没有很多面对面的机会，所以我没有见过他本人，所以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位 Alexico 的电子邮件地址。直到有一天，他给 Apache Web 服务器的开发者邮件列表发了一条消息，说：“嗨，伙计们，我有一些消息要告诉你们。我以后可能没法给项目带来那么多贡献，也没法经常上线了；因为我今年秋天就要上大学了。”
他作为一名高中生一直在参与这个开源项目，与所有其他专业软件开发人员进行交流！当时我们项目的所有人，都为他的勤奋、智慧以及纯正的开源精神而震惊不已，而我们后来在许多不同国家的人们之间也看到了这份精神。所以我认为，Apache Way 可以帮助那些英语不是母语的人使用电子邮件进行交流，这比使用视频或电话或其他方式要好得多，因为使用电子邮件能保证信息被更准确地传达。
开源生而自由，全球协作是最终理想
《新程序员》：在开源领域，Richard·Stallman（自由软件运动的精神领袖）的自由价值理念是永远绕不开的一大思想。您认为和过去相比，如今的“自由软件”和“开源软件”有什么不同？
Brian：我很尊重 Richard·M·Stallman，我们的社区流行过这么一种说法：如果Richard·M·Stallman不曾存在，我们就必须创造一个Richard·M·Stallman。因为让他代表各种观点是非常有用的。相比之下，社区中的其他人看起来就像温和派。我非常了解共享源代码的实际好处，我认为这个权利是非常重要的，而 Richard·M·Stallman 甚至认为这是一种人权。我相信我们已经能够让行业的很多人转向开源软件事业。要知道，当今世界的手机、汽车或网站上所使用的 90% 软件都是开源软件。
当然，我并没有从道德或人权的角度来强调软件应该是开源的。正是因为团队协作的开源项目能够更有效地构建更好的软件，所以我才认为自由软件和敏捷开发可以与开源软件共存，我并不认为它们是对立的或不一致的。开源软件运动所讨论的一直都是“我们该如何帮助开发者？”“我们该如何帮助企业编写更好的代码？”“我们要如何避免回到以前 Mac 和 PC 的平台战争当中？”其实我认为关于这些问题的争论早已结束了，开源在很大程度上获得了胜利。既然我们赢了，接下来就该思考要如何用开源发展出自己想要的社会和未来。我的理想便是全球协作。
《新程序员》：最后，你有哪些话想送给中国开发者？你如何评估开源在全球和中国的发展前景？
Brian：我是个理想主义者。我想要的未来是，我们能够在共同的项目上进行全球合作，我们能在未来找到一种不受语言、时区、政治等障碍影响的方法并共同协作，但我很担心这是否能够实现。实际上，我认为现今没有足够的人写开源代码来满足市场的需求。我希望未来就像 Apache 的早期一样，所有人可以一起工作，彼此不关心出身、年龄或背景。这就是我想要的开源代码未来。我也希望政府能更多地认识到，开源软件在建设我们想要的社会中发挥的关键作用，开源将会建设一个非常数字化的社会。所有企业(当然主要是大型企业)和个人，都需要认识并投资开源代码，认识到开源代码会给社会带来哪些积极的结果。这些都是我的希望，我担心的是我们根本无法接近这个目标，我担心我们会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，但我无法预测我们在未来是否会走向更乐观的方向，所以我所能做的就是谈论目前乐观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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